在狱中
去到警察局,杨丽随即被审讯了一整天。她表示自己只是做一些简单的接待工作,同时老板也不可能让她这样一名打工的学生知道真实情况。
“但是警察明显不相信我的话,他们轮换了不少人来问我,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情况。而且由于害怕,我就骗他们说案发时我不在维也纳,所以不清楚警方抓人的情况!毖罾鏊,“他们提醒我不要隐瞒情况,不要包庇公司的老板和其他人,否则情况对我不利。”
其间,警察只给杨丽吃了一个汉堡,差不多到了下午5点多,警察们停止审讯,将她单独关押到一个不足8平方米的小房间里,之前对其全身进行了详细的检查。次日一大早,警察又把她带到另外一个地方关押,直到恢复自由,她就一直被关押在那座监狱里。
她说:“房间在四楼,大约八九平方米,有一扇小窗户,仅有一张上下床,有一个小卫生间,但是不能洗澡,里面当时没有人,我就选了睡在上床!
当天有一名女法官来询问杨丽,指出了她前一日说不在维也纳是撒谎,她不得已承认自己说了谎话,并向女法官说明了情况。但女法官没有作什么表示就离开了,这让杨丽非常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假话。
由于之前有了被关14天的思想准备,杨丽还带了德语词典和一本书,准备在里面坚持学习,“开始我还能坚持,总认为熬过14天就结束了!毖罾鏊,“监舍的窗户很小,但看出去只有一面墙,我每天都在数时间,之前12天一直没有警察来提审我。后来每天放风一小时我都不想出去了,但是警察总是粗暴地把我拉下楼!
其间又有一名奥地利女人被关了进来,她很少与杨丽说话。第12天上午,精神万分疲惫的杨丽突然听到楼下有被关押男女在喊叫,由于声音很大,她突然冲动地拿起餐刀割手腕,“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那样做”。同房的奥地利人一边抢她的刀,一边按动警铃,于是杨丽被警察迅速带到监狱医务室包扎伤口。
在随后半个多月里,杨丽每天都被带去换药、吃药,虽然后来手腕上的伤口好了,但是医生仍然要求她吃药,并且告诉她吃的是镇静药物。割手腕之后,杨丽进入了一种精神失控状态,每天都不想吃喝,不停地哭泣,有时候突然大喊大叫,或者站到窗户前抓着铁栏用中国话大叫“放我出去”、“我要回国”。
其间曾经有中国大使馆官员来看望过她,安慰和鼓励她要坚强,称“大使馆正在积极与奥方交涉”。监狱警察曾经允许杨丽打电话,她打给奥地利的中国朋友要来了一些衣服。
每天吃药,让她产生了抗拒心理,但是她拒吃、吐掉的方法都逃不过警察的监督。2004年9月中,医生给了杨丽一种不同的药,然后她就觉得情绪更加烦躁,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,多次爬到窗前大声喊叫,吓得同监舍的人不断干涉,两三天后就有警察来提审了。
奥地利《欧洲联合周报》总编辑王敢说:“杨丽所反映吃了特别药物的情况,很难核实,首先是很难取得服药真实记录,其次即使警察真的做了那样的事情,现在肯定不会承认!
监狱警察后来发现她的情况越来越不对劲,只好又把她送到医务室住院治疗,一直持续了10多天。其间杨丽被换了几个病房,最多时房间里多达8人,她的情况时好时坏,糟糕的时候就会长时间趴在窗前,一直看着外面来往的汽车,“但是没有人干涉我”。
“后来我多次申请参加监狱里的工作,但是监狱方面不答应,说我的情况不适宜参加劳动。”杨丽说,“一直到了10月底,我的身体情况有所好转,监狱方面才答应安排我去工作,内容是用电动缝纫机缝监狱内部床单、围腰布,洗涤警察衣服,制作围巾以及各种工艺品!
监狱的工作间在地下室里,没有工作量规定,有规定的工资收入,而且有一些简单的娱乐活动,到此时杨丽才注意到自己所处的监狱没有高墙电网,环境非常干净,而且每个月的花销都有账单。
从案发起,杨丽本人及朋友先后找过5名律师,有律师请求保释,但是法官一直不同意,其间还组织过4次听证,不断重复调查同样的案情。
2004年11月22日,在被关押4个多月后,法官终于来宣布杨丽可以办理“取保候审”出狱,但同时扣押了她的护照,并规定其不能离开维也纳,有情况必须向警察报告,并且必须随传随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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